【百日苏靖 · Day 90】行者
向所有把黑暗挡在阳光背后的人致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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哒哒……
哒哒……
坚硬的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，沉闷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幽幽回响，鞋尖和大理石地面一样锃亮。男人穿着浅灰色的笔挺西装，颜色和他的脸色一样黯淡难看，远远看去两者几乎融为一体，只剩下一头浓密的头发在半空飘荡。
口袋里的钥匙哗哗作响，男人很有耐心地掏出钥匙开门，动作缓慢温柔，却发出了更大的声音。
门开了，他连钥匙都没拔就迈步走了进去，这是一间装潢异常精致的房间，从家居摆设到壁纸粘贴都是不菲的花费，高档的水床和沙发，红木的进口家具，典雅的书柜里尽是欧美哲学家的原文书籍。窗下散落的花瓣和窗口上的盆景，书桌上还有没扣盖子的香水瓶，风吹香动，阳光透过尘埃和窗帘不明不暗地晃悠进屋，似乎连空气里都有了一股人味儿。
紧闭的浴室里突然窸窸窣窣的，男人微微一笑，这才想起来，屋子里之所以有人味，不是因为这些精致到近乎伪装的摆设，而是这屋子里真的有人在，虽然那人没在这屋子里待过，从进来就被关到浴室里。
这么想着，男人缓缓推开了浴室的门，里面是一个赤【大螃蟹】裸的男人，右手被手铐紧紧地拷在浴室最里面的水管上。
他头发湿漉漉的，脸色苍白，脸上还有两道血痕，身体也是遍体鳞伤，最凄惨的是两腿【和谐社会】之间，血液混着一些不明的白色从大腿【和谐社会】内侧流下，已经在地上涂抹了片片血迹，从旁边套子的数量来看，显然被人侵【大螃蟹】犯过不止一次两次，手似乎已经折了，软软地向下垂落。其实如果忽视这些伤痕的话，男人可以算作英俊，虽然眼神呆滞，动作迟缓，更像个被抽去大半灵魂的木偶。
他精神似乎有些恍惚，看到男人高大的影子，他不声不响地，微微向后瑟缩了一下。
男人笑了：“还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他缓缓点了点头，他当然知道，梅长苏，金陵城最大黑帮的二把手，自从进了帮派，凭着出色的办事能力和敏锐的观察力，一路青云直上，短短两年的工夫，就从一个跑街串巷收保护费的小混混，一路做到整个帮派二把手的位置。旁人看着眼红得不行，直说这个人要么是有后台，要么就是警察。可总是没有证据，老大又特别倚重他，几乎什么事都让他来，而且梅长苏办事从来没出过差错。这不，半个月前有人拿出证据直指梅长苏是警察，真名林殊，可梅长苏经过两天调查之后，抓出了真正的卧底，也就是这个现在被拷在水管上的他，梅长苏的手下，一直和梅长苏交好的他。
梅长苏微微一笑，弯下身子狠狠抓过萧景琰湿漉漉的黑发，强迫男人与自己对视，男人眼睛几乎没有动过，无神地瞪着刺眼的白炽灯。
“那你说话啊！”梅长苏依旧是笑的，但危险气息丝毫不减。
“梅……梅长苏……咳咳……”男人费力地说完，就被梅长苏狠狠一把甩在了地上，当即喘咳不已。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感染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，显然是高烧不退。
梅长苏眼神暗了暗，然后站起身来，打开淋浴喷头，连热水都没开，就把冷水浇在他头上，水冲刷了地上的血迹，变成淡红色之后盘旋着流进下水道。
“做了卧底，就要有被抓住的觉悟，社团的规矩你是知道的，如果不是我把你弄来，七天的刑罚你哪里能只受了三天呢？萧警官。”
梅长苏是没让萧景琰受接下来四天的刑罚，可是在他这里的这几天，对于萧景琰来说，更是生不如死。
梅长苏把半死的他抓来后，先是剥光他的衣服扔进浴室里，后又在浴室里装了窃听器，然后每晚都压着他进行威严的拷问和血腥的欢愉，把本来就虚弱的萧景琰折腾得更是痛不欲生，死去活来。
“你不是每天晚上才回来吗？怎么今天中午就回来了？”萧景琰低头忍受冰冷的水流，身体冻得瑟瑟发抖，嘴唇都泛起了不正常的青白色。
“因为想你了啊。”梅长苏把喷头关上，手指毫不客气地伸进萧景琰的幽谷里，萧景琰疼得闷哼一声，用力挣扎起来。
不过挣扎也没用，很快他就被压在了浴室冰冷的地板上。
老大把接收器关掉：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副手列战英上前一步：“怪不得梅先生这阵子总是闷闷不乐。”
老大冷笑一声：“这么信任的手下变成了叛徒，放谁谁受得了？”
“也许是梅长苏萧景琰两人互相勾结呢？”列战英问。
“做戏给我们看，大刑用上几天，打掉半条命就够了，还用的着这样？八成是这两个人本来就不清不楚，结果一出这个事儿，长苏有点发蒙了。”
列战英点头道：“先生英明，是属下疏忽了。”
“不，你很聪明，所以不希望你走上萧景琰的老路，等拷问完了，就让长苏一枪送他归西，就当是……我给公安局长的礼物……”老大把烟头按灭,就像他当年亲自拿刀砍人一样残忍。
“我看这个警察嘴硬得很，还能撬出东西来吗？”
“当然能……”老大微微一笑，“能撬出长苏是不是卧底。”
列战英眼帘微微下垂了一点，看向地面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三天后，萧景琰被梅长苏一枪毙命，尸体被系上石头，扔进大海，找都找不回来。
列战英攥紧拳头，慢慢转过身向前走，终究没有回头。
他不是没看见梅长苏临开枪前萧景琰的笑，那种带着恨意的，失败者的表情。
梅长苏的表情倒很轻松，他这两年杀人不知杀了多少，戾气都逐渐浮现在了眉目里，掩盖了本来的活泼明亮。上司说干他们这一行的都这样，成日里戴着面具在生死线上穿梭，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，一天到晚逢场作戏，不人不鬼。
真是渐渐堕落了呢！梅长苏把冒着烟的枪口扔进水里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回走。
他走得很慢，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他要听景琰的话的。
“小殊，如果有一天我暴露了，就杀了我，如果有一天你暴露了，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，我们不能一起牺牲。”
“你就这么听蔺晨的话？”
“他说的没错。”
当时林殊气冲冲地，一脚踹开蔺晨的办公室：“这话是你说的！”
“为了正义，必须这么做！”
“你冠冕堂皇的一句话，就让一个优秀的卧底为你去送死！”
“是为你去送死！如果不想他死，就别暴露！”
那么多人的生命断送在这条不知终点的道路上，可他们无怨无悔，也许牺牲真的是他们逃不掉的是宿命，但也正是他们的英勇无畏，才坚守了正义的荣誉与尊严。
梅长苏看着小弟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，抬腿迈了进去，他一会儿要代表老大和东南亚的一位商人谈生意，先要回去换件衣服。
他一次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片海面。
END
我记得我还让大家猜了一下最后谁牺牲谁成了黑帮高层。 秉承我一贯风格，当然是景琰牺牲嘛~~~~~
我没写任何人的心理活动，所以梅长苏和萧景琰到底是怎么想的，大家就感受一下好了，我也在感受。有些事情，我觉得是不用说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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